2009-02-25

只緣身在此山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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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"爸爸,謝謝你。"
  
  "我也想瞭解真正的正義是什麼。"

  每每瞥見書架上那厚厚一本六法全書,總讓我直覺想起夜神月曾說過的這段話,以及高中時,常把正義套在口邊的巴鴿。過了這麼長時間,到頭來,我們還是不懂真正的正義如何被實踐。

  其實我們很奇怪,一方面為權益把公平正義背在身上,過不一會兒,又為了利益,能不假辭色地將這偌大的招牌塞進背袋裡。等到哪天需要用到,再急忙將他拿出來就好。非常高明,十分厲害,我們卻縱容這無種行徑,冠冕堂皇套上"這就是社會現實"的旗幟灌輸你的小孩,告訴你的老母,說這些都是逼不得以的,我也要活。


  然後哪天遭人還治己身,才氣急敗壞上法院按鈴,找飢渴媒體拍你流眼淚,唉呀,好可憐吶。人類的同情此時變成一種無節制的氾濫,儘管無可避免,實則能預先防範。

  怎般防範?學學如何平靜,學會不被牽著鼻子走,學著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與架構,試著找出你自己的見解,嚴謹地去驗證,然後才夠資格說。

  很累,對吧,我也知道,有些我有興趣找支持的論點,有些則就算了,但至少那些沒證明過的,沒把握的,我們就不該隨意斷章取義鋪陳自己的論點,講淺白些,就是喇叭,偏偏人很愛喇叭,也很愛聽人喇叭,看能不能讓自己變得更喇叭,化個美名稱作”能言善道”。

  藉此虛構能虛構的種種,順道掠奪能掠奪的一切,師長喜愛,老闆重用,媽媽寵待,爸爸驕傲,遂成為一所謂有用的人。

  恭喜發財,當人人都崇尚這種思維,我們實在,羞愧,有權利談什麼是正義,有什麼立場爭取自己的公平?

  我不是很明白,為什麼自己有點難,專心。

  我懷疑我是否真正專心過,真正把情緒完全放在我應該放在的位置上,常常我會被一些鳥事分食我的專注,所以到最後,我總得在挪出另一件事同時作,有點蹺蹺板心態,安慰自己這樣比較平穩。所以我老耳機放不下;騎車戴,坐車戴,看書戴,寫作戴,逛街戴,無時無刻逃脫不出這種依賴。

  那些鳥事真的都是些鳥事,最新的鳥事有點討厭,且不開刀無法解決。他老再我拿筆時繞呀繞的,死不讓我專心就是。所以最近常覺得自己舞不出什麼文墨來,就下筆的,很沒決心,有點猶豫,帶點窒礙,好像拿筆成了件苦差事,這還真的是,一種折磨。

  沒筆拿我還能幹麻?快開刀罷!

  唉。
 
  遙遠九份在哪裡,別怕還有我和你。我多喜歡這對話,上回清晨有狗黨,再前趟則有猙獰熟面孔,這次是紮紮實實自個兒來,每片足跡踩到哪總是意料外,這會同樣也不例外。

  最近力圖維新,對迷濛的暗夜說道別,儘管離情依依很不捨,仍是天天六點知睜眼,載著媽媽上班去,自己拎著包包騎車去,跟我媽說小心時,好像我變成爸爸,這種感覺既荒唐又依賴。

  霧濛濛的街道多忙碌,騎呀騎呀我該往哪去,拿本書配珍珠堡躲藏了一會,瞧窗外庸庸碌碌呆滯了好久,我還是牽著車離開。

  山邊海際雲霧繚繞,和藹地微笑招手著,騎呀騎呀我該往哪去,越過兒時的山頭撇過熟悉的海大,騎呀騎呀我竟見海現陰陽,儘管小時後已經見過無數遍,仍不免油然一絲怪誕上身,逼我快快往上騎。

  不見對岸的黯淡令霧驕傲,伸手可觸的雲抹又多美艷,哪管是否會落雨,忽視曾有的際遇,我跟誰走過,又跟誰牽過,此刻似乎不再有留戀,

  只剩一雙雙,目不轉睛的雙朣,散漫地遊蕩著,審視著,躺臥著,默默離去,淺淺平夷。

  我馬不停蹄,輕盈又蹣跚,陳情又批判,擁有些什麼,帶走些什麼?我想是沒有。但我餽贈了自己一絲安慰,帶點淨白,沒有黯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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